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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九十章 病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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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女大挑正進行到關鍵時刻,皇後娘娘卻病了,不能再主持,改由皇帝親選。這樣一條消息公布出來,已經得到入宮留宿資格的姑娘們,個個都是心頭一振。若是皇後親選,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,該嫁人的嫁人,該撩牌子的撩牌子,選入宮中陪王伴嫁的機會非常渺茫。

現在由皇帝親選,這就不一樣了,原本定好的帶進宮中的衣服、首飾必須得重新選了。當初為了讓皇後娘娘看得順眼,大家都往端莊方面發展。這回女人換男人了,可以選擇的就多了起來。

根據自身的條件,或甜美、或知性、或嫵媚、或清冷等等不一而足,各家父母也都開始活動,紛紛托人開始打聽皇帝的喜好,至於皇後的,可以扔到一邊去了,她這回不是主角,必須省略。

一時間京裏亂糟糟的,愛八卦的都在打賭,誰家的閨女這回能中選。有限的時間,想要打聽出康熙的所有喜好和習慣,這點很難、非常難。有企圖心的,這裏聽來一點,那裏聽來一點,都拿筆記上,回來讓自家閨女背熟。

最後一點,要註意,咱們目前最大的敵人是皇後,在大*OSS沒有被組團推倒之前,不許內杠,咱們得簽定攻守同盟。

毓秀生病,佟家有點慌神,其母赫舍裏氏馬上收拾一下,進宮看人去了。佟國維的庶女,今年大挑趕不上,到是佟國綱的女兒文秀、靈秀都在其列。兩個小姑娘都奮鬥到了最後一環,覆選結束,就等著宮裏來消息,提著包袱進宮住了。京中之前流言四散,佟家倒是穩坐釣魚臺,他們家閨女已生下嫡長子,後位坐得穩穩的,任後來多少人,也不可能超越她去。再說,就看康熙緊張毓秀的架式,說自家閨女失寵,誰信啊

這回不一樣,其餘女人不足濾,可是生老病死卻是誰也躲不開的,就拿先太後來說,誰能想到一向身體好好的佟太後,幾天的功夫,說沒就沒了。世事無常,真是沒法說。毓秀身子向來嬌弱些,剛大婚那會兒,常常生病。後來懷孕生子,月子做得好,這兩年倒是平安得很。誰想,說病就病了,連著三天,康熙早朝都沒上,直接讓大臣們有事上折子,看來病得不輕。

覺羅氏跟兩個兒子一商量,“我進宮看看去,老2,你媳婦呢?”

佟國維起身答道:“她已經遞了牌子,想先去看了,再來跟您回話。”

“看樣子,娘娘這回病得不輕,要不皇上早想著招咱們進宮探病了。”覺羅氏不自覺的扭著手裏的帕子,心提了起來。

佟國綱擰著濃眉,“額娘,你說錯了吧,皇上沒招人進宮探病,不是正說娘娘病得不重嗎?”

覺羅氏有點頭疼,她這個兒子讓她說什麽好呢?“若是娘娘病得不重,皇上早就招老2媳婦進宮了,這也是皇上的體貼之處。這回,都三、四天了,宮裏還沒動靜,怕是娘娘這回病得重,才上皇上失了分寸,平常的都沒想到。”

“不行,我得跟老2媳婦一道去。”因為佟太後的突然逝去,覺羅氏受了一次打擊,大病了一場。這幾年雖然養好了些,卻還是不如往常硬朗。為了佟家的未來,她必須得親自去看看,好為了以後打算。事情總要把最壞的情況想清楚,想好應急的方法,才不至於事到臨頭,亂了方寸。

佟國維在這點上與其母想得差不多,他也心疼女兒,更多的想到的卻是萬一女兒病體難愈,扔下大阿哥一個三、四歲的小娃娃,在宮裏可怎麽過。要知道,女兒有了萬一,康熙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再立後,俗話說得好,有了後娘就有後爹,大阿哥身為嫡長子,必須是後來者的眼中盯、肉中刺,到時候只怕是難以長大成人。當然,最好女兒沒事,大家自然萬事安樂。萬一女兒出事,康熙不可能再立佟家女為繼後,大阿哥很危險。說不得,得在這次選秀中下下功夫了。

毓秀這次有點倒黴,她本來因為生子,修為就退了一層,三年來還未再煉回來,又為了拍人,用多了勁兒,後遺癥讓她欲哭無淚。太虛這個各種不靠普的器靈,他忙著合並得來的空間去了,目前處於休眠狀態。要不她進空間裏去接著修煉,破而後立,沒準修為還能再進一層。再不濟,回覆得也快些,省得她這麽難受。

佟太後的突然逝去,本來就是康熙心上的一塊陰影,這回毓秀夜半突然發病,一連三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中度過,讓他恐慌得無以覆加。偏偏這個時候,仙師又閉關了,聯系不上。雖說太虛閉關之前,已經保證過,他表妹無事,多休息就會沒事。康熙還是不放心,朝也不去,每日只在豐澤園裏批折子,處理一些緊急政務,其餘的時候都用來盯著他媳婦了。

四天了,毓秀還是沒什麽起色,康熙的脾氣暴燥極了,臉陰沈沈的,每天掃過太醫們的眼睛都帶著刀子,讓他們給毓秀診脈、開方、熬藥的時候都。近身伺候的人,個個小心翼翼,生怕惹了已經到了暴發邊源的康熙。

“表哥。”睡了一覺醒來,毓秀總算覺得身上的不適少了許多,臉上也帶了些粉色,讓她看上去精神了一些。

這幾天時時刻刻看著毓秀的康熙,第一時間就發現了,這一喜非同小可。小心的扶起她,動作輕柔的攬進懷中,關切的輕聲問:“秀兒,今天怎麽樣?”

“我已經好多了,讓表哥擔心了。”毓秀費力的擡手摸摸康熙憔悴了不少的臉,目光溫柔。他這般重視整潔的帝王,沒日沒夜的守了自己幾日,眼睛也瞘了,胡子也沒剃,摸著都紮得慌。

康熙握住毓秀的手,親了一下,放在臉上輕蹭,有些語無倫次的說:“好了就好,好了就好。”眼中已現淚光,康熙低下頭,把臉埋在毓秀的頭發裏,借機掩去目光中的水汽,好半天才擡起頭,“你這幾天都沒進什麽東西,餓了不?可想吃些什麽,我讓他們做去。”

毓秀本來沒什麽胃口,可看康熙眼中的關切,勉強想了一樣,“我想喝薏米紅豆粥。”

康熙有些為難,“秀兒,你好幾天沒吃什麽,薏米不好客化,我讓他們用雞湯熬些小米粥來,好不?”

毓秀皺皺小鼻子,帶了幾分嫌棄,“雞湯怪膩的。”

“把浮油都去掉,一點都不膩的。”康熙見她都這樣了,還有心思挑食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。要是平日裏,準會捏著她的小臉,好好教育她一番才好。可眼下,嬌弱的毓秀引發了他滿心的憐惜與心疼,那裏舍得多說她一句,只能輕聲哄著。

“好吧。”勉為其難的點頭,又加了一句,“表哥要陪我一起吃。”

“好。”只要她能吃下去東西,說什麽都好。

素問聽了,連忙出去吩咐人去熬粥。這時,外間有人來回,說是佟家老夫人和二夫人想進宮探望皇後娘娘。素問點了頭,表示知道了,回來見毓秀精神還算好,康熙臉上也見了笑,才斟酌著回了。

康熙一拍額頭,“這些日子光為你擔心了,連讓人招郭羅媽媽和岳母進宮看看的事都忘了。”

毓秀抿唇一笑,“現在也不晚。”

康熙伸手蓋住毓秀的眼睛,柔聲哄道:“明日或後日吧,你才好些,別再勞了神。好了,閉上眼睛才瞇會,我不吵你了。”

毓秀見好,康熙心情多雲轉晴,整個豐澤園都活了起來,近身伺候的宮女們臉上也帶了笑意,動作都輕快了不少。給毓秀問診的太醫們,也都松了口氣,心裏直念佛。這回總算不用怕治不好皇後,掉腦袋了。

又過了兩日,康熙派人去宣覺羅氏、瓜爾佳氏和赫舍裏氏入宮。婆媳三人收拾一番,隨著梁九功入了西苑。西苑此時,花紅柳綠,又近著水,比別處更涼爽許多。太液池,荷葉成片,或紅或粉或白的蓮花,競相開放,映稱著藍天、碧水,美不勝收。

婆媳三人全無賞景之心,走到宮中的甬路上,輕聲的問著走在一邊的便道上的梁九功:“梁公公,主子娘娘病況如何,可是見好了?”

梁九功帶了幾分恭敬的回道:“主子娘娘已經見好,萬歲爺高興壞了,打發奴才請幾個夫人進宮。”對於毓秀的病情如何,只字不提。

赫舍裏氏聽到女兒病體見好,微微的放心,連忙道謝:“多謝梁總管。”

覺羅氏卻多想了些,自家猜測的沒錯,皇後的病得不輕,要不以梁九功的性格,早就上趕著說出來,討好賣乖了。她卻不知道,為著梁九功多嘴的事,康熙已經揍過他了,這段時間正在觀察期,他可不敢隨意說康熙和毓秀的事兒了。

到了豐澤園,梁九功一彎身,“老夫人、大夫人和二夫人請稍候,等咱家稟過萬歲爺。”

覺羅氏一頷首:“總管請。”

梁九功進去不多時,就挑簾出來,跟著迎出來的還有烏蘇裏氏,“老夫人、大夫人和二夫人總管來了,娘娘念了好半天。”

覺羅氏只以為康熙沒在,進屋裏一看,他正端著藥碗,自已嘗了一口,搖頭道:“還是苦,不是讓他們多加些甘草麽。”

自己知道自己身體的毓秀,非常抵觸吃藥,可是不吃又怕康熙擔心,只能硬著頭皮往裏灌。她正對著藥碗打儊,轉眼就看到覺羅氏幾人站在門口,連忙笑道:“瑪姆、伯母,額娘,快進來坐。”

康熙扭頭道:“郭羅媽媽,二位舅母不用多禮,坐。”又轉過頭來,把藥碗送到毓秀唇邊,“溫度正好,快喝了,我吩咐她們倒蜜水去了。”

毓秀閉著眼,捏著鼻子把藥一口氣喝了進去,康熙那邊的早把蜜水端過來了,拿帕子替她擦了嘴,輕聲哄:“只能喝這一碗。”

他見毓秀乖乖點頭,溫存的理了理她的鬢發,才回身跟覺羅氏幾個寒暄。

覺羅氏見小夫妻兩個恩愛更勝往昔,心中一嘆,仔細打量孫女的臉色,慘白裏還帶著青色,暗道不好,嘴裏卻說:“娘娘看著氣色還好,如今感覺怎麽樣了,可還難受?”

瓜爾佳氏也關切的說:“聽說娘娘是累病了的,您可別仗著年輕就不註重保養。有多少病都是年輕的時候不註意,得下的。”

唯有赫舍裏氏,一見女兒這般,眼淚早就有忍不住了。要不是怕君前失儀,強自忍著,早就哭了出來。毓秀一眼看到,忙寬慰她:“額娘,我沒事,您別擔心。”

赫舍裏氏低頭拭了淚,啞著嗓子說:“總是娘娘太過任性,凡事都可著自個兒的性子,也不聽人勸。從此以後可要長長記性,別再這般孩子氣了。”她好想說,你別挑食,別任性,別總生氣,別逞強,萬事都有皇上頂著呢。可當著康熙的面兒,反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,只能含糊一下。

毓秀心中一酸,眼中也有了淚意,“額娘,我都省得。”

康熙連忙哄她,“本來身子就弱,不許哭。”

赫舍裏氏強咽下淚意,連忙請罪,“都是奴婢的錯,招得娘娘也跟著難受。”

康熙搖頭:“郭羅媽媽和舅母們能來,秀兒必是高興的。岳母,都是朕的錯,沒有照顧好秀兒,惹你擔心了。”

他這一認錯,慌得赫舍裏氏連連搖頭,直道不敢。

毓秀病中精神差,婆媳三人也不好多呆,沒做一會兒就起身告退。

康熙壓住毓秀,自己起身相送,“秀兒還未大好,今天就不多留郭羅媽媽和二位舅母了,等她大安了,再宣你們進宮來坐。”

送走覺羅氏婆媳三人,毓秀偎入康熙懷裏,嘆了口氣,“我這一病,又在這個時候,只怕瑪姆心中有了計較。”

康熙撫著毓秀的背,低聲道:“秀兒,我以前應過你,只是你一個人的表哥,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。”

毓秀更偎緊了些,沒有說話,心中卻想:我放心你,卻不放心別人就連自己的親人,也不能全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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